9年前,在線教育還沒這么火,9年前,翻轉課堂在國內也還沒有現在這樣倍受關注,但是有這么一家公司--阿帕圖教育靜默而獨特地存在,作為國內踐行翻轉課堂理念的教育公司,而且已經默默踐行9年,芥末君此前做了一系列關于翻轉課堂的普及文章《翻轉課堂,你看懂了嗎?》,我們高度認可翻轉課堂的模式是未來的教育的主流方向,因為翻轉課堂模式的兩大價值:
1、不扼殺--更大化啟發(fā)孩子的自學能力。
2、是未來-線上和線下結合的范本。
但是翻轉課堂為大眾所熟知的實踐還是在體制內,比如杜郎口中學、楊思中學,還有重慶聚奎中學和福建省晉江中學,都還和嘗試有關,和市場化和Money無關,但是阿帕圖卻將其跑出了商業(yè)模式,芥末堆拜訪了阿帕圖的CEO和其創(chuàng)始人倪金磊先生,請他為我們毫無保留地分享他和他的翻轉課堂之路。以下為訪談實錄:
我們默默地做了9年的翻轉課堂
倪金磊:阿帕圖的翻轉課堂模式,我們做了9年,一直是默默在做,我們經常給我們自己人打比喻:特斯拉汽車現在很火,但其實它已經做了十幾年,2003年它們就開始了。翻轉課堂和典型的互聯網公司有些不同,互聯公司經常是點切入的,但是翻轉課堂是試圖對整個教育行業(yè)進行流程再造,它要知道線上怎么做,線下怎么做,中間怎么去銜接等等一系列的問題。
翻轉課堂是教育流程的再造
倪金磊:大多數的在線教育其實沒有改變教育本身,只是把教育從線下搬到了網上。傳統(tǒng)教育中固有的那些問題并沒有消失。翻轉課堂是對教育的流程改造,本質上,把教學過程分成了學習、練習與評估、Coaching。也就是說,現在的在線教育還需要配合一個Coaching的部分,無論coaching將來是在網上,YY,還是skype來做,或者面授,不同的市場年齡段會有不同的表現形式。包括現在的Mooc,也是在和學校合作,它其實也是在解決這個問題,只是人們沒那么說而已。
K12領域是我對教育的理想,也是翻轉課堂能發(fā)揮的市場
倪金磊:進入K12,是我們的一個理想。教育分為智育和德育,德育不是說道德,是你怎么去學習,怎么去認識這些東西。在成人和大學階段主要是在知識的學習,Mooc也主要是在這一塊市場。而K12就包括德育,我們不說哲學層面的,就說怎么學習,怎么培養(yǎng)孩子的學習能力,這是教育的問題。
應試教育只是一個表象,到任何一個社會都會要考試;說個題外話,考試改革真正要調整的是考試的內容,是出題的科學,現在全國各省都自主出題,就更出不來一套好題。教育真正的問題還是在教學方法,老師在講學生在聽,老師不停地灌輸,這其實把學生的能力磨滅了,這就是現在教育的一個情況。翻轉課堂恰恰在這一塊能解決很多問題,孩子學習的自信來自于他學會了,老師引導學生發(fā)現問題,幫孩子解決問題,他會很高興。孩子不會自己發(fā)現自己的問題;老師在引導的過程中,孩子不知不覺地養(yǎng)成了發(fā)現問題解決問題的習慣,建立了自信,也就會有更強的動力去學。
翻轉課堂的進入壁壘很高
倪金磊:翻轉課堂的壁壘,比想象中要高得多,可能是在線教育里進入壁壘高的模式。這不是一個小公司、或者沒有基因的公司能干的事兒。這是因為翻轉課堂涉及到線上課程、線下面授、數據跟蹤等各個環(huán)節(jié),不是一個點的問題,是一個面的問題,需要大量的積累和耐心和資金。我們阿帕圖一直做的就是這件事。我們做了很多試點,線下的面授,跟現在傳統(tǒng)的面授是不一樣的,其實是對整個行業(yè)結構帶來一些變化。
教育行業(yè)是結果驅動的
倪金磊:教育行業(yè)是結果驅動的。但其實我們傳統(tǒng)的教學模式本質上是不注重結果的。老師基本上是講完了就完成任務了,學生有沒有聽懂,是學生的造化。在線教育的模式我們觀察了很多,都有一個問題:對于用戶來說,他買的是一個結果,比如說一些公司有糾音的語音技術,學生跟著電腦讀英語,你發(fā)現他的問題在哪,但是如果不解決的話,他的問題就永遠是一個問題;像Mooc也一樣,能學懂的都學懂了,學不懂學Mooc也還是不懂,這種情景下就導致學生不愿意學習了。
面授是1對1還是1對多,我們也走了些彎路
倪金磊:翻轉式課堂的一個問題是面授怎么做。2009年11月開始,不到一年的時間,我們的產品原型就好了,然后我們和北大教育學院和某北京重點中學合作,找了20個初一學生,我們開始做翻轉課堂的實驗,看看我們到底怎么樣。剛開始是一個班10個人,北京的初一英語是分級的,ABC三級,由于生源來源不同,水平就不一樣。我們沒有經驗,從這三個層級里分別挑選的學生,在面授的環(huán)節(jié),導致每個面授班里學生水平差異太大。因為差別很大,一周一次的1對多面授這個環(huán)節(jié),雖然系統(tǒng)發(fā)現了學生的問題,但老師無法處理。
2011年7月,我們的第二版上線了,也修改了面授模式,走了另外一個極端就是面授采用1對1。這期間我們還對之前的20個學生進行了跟蹤,從免費課程變成收費課程,然后線下輔導1對1,有15個學生自愿續(xù)費,從這個角度來講,是件很好的事情。1對1以后,初一的學生,明顯不一樣,然后我們就決定做1對1。但是我們又發(fā)現了一些1對1的問題,培訓市場其實分補差和培優(yōu)兩個細分市場;我們做的是培優(yōu)市場,但1對1不太適合培優(yōu)市場,孩子之間缺乏互動。我們現在的模式是8到12人小班。
目前青少年英語是翻轉課堂好的承載領域
倪金磊:翻轉課堂分為兩部分,有一部分在線上,線上那部分很重要,不然線下課堂不自覺的就成為傳統(tǒng)式課堂了,因為線上沒有學到,這里就涉及到課程的制作,要有吸引力。其實互聯網帶來的第二個好處就是個性化的評估,就是你學的怎么樣,如果中間缺少個性化的數據分析,線上線下是分離的。為什么選英語學科,是因為中間這個個性化數據分析和學科的模型是有關的,而英語相對來說是依賴于學習方法的。
我們相信每個孩子都能學好英語。另外我們有一個觀點,所有的孩子都愛學習,但是為什么表現出了不愛學習呢?因為他覺得學不會。沒有任何一個孩子愿意在學校里被老師批評,他會表現出各種形式的調皮搗蛋,他就是想引起一種關注,對自己不滿的轉移,孩子都是愿意學好的(90%),10%的孩子是有天分的,抱著書就能學會;10%孩子確實有問題,各種問題,我們在這里不談;80%孩子在中間,只要你方法得當,他們都愿意學。
做“在線教育”,我們不會高大上,也不會假大空
倪金磊:很多在線教育概念性都特別虛火,我們不是。我們2011年8月開始進行商業(yè)實驗,面授是1對1的。連續(xù)幾個月單校區(qū)實現目標50多萬,給我一個信心。從公司來講沒有了,家長認同這個東西,他愿意買,而且有教學成果,家長是否認同對我們來說是結構性的,其他就是市場、執(zhí)行,這些的問題。
翻轉課堂是要負責任的、注重結果的
倪金磊:前面我們說過教育是結果驅動的,傳統(tǒng)的教學本質上是以老師為主,但不對結果負責。翻轉課堂則注重結果。孩子到底有沒有掌握知識,我們的系統(tǒng)都會跟蹤,然后分析,過程性評估其實就是我們有能力模型。孩子在做一件事的時候,表面上是他在做,但其實是意味著他對知識的掌握。能力模型的建立就是依據我們對英語知識的理解,比如簡單的詞匯,讀、寫、拼、認、聽,每個細節(jié)我們都會跟蹤?,F在市面上比較火熱的AI的一些概念其實也是想往這個方面去靠。
所有課程我們都有教學目標,比如句型、語法、詞匯、閱讀這些都是有一個明確的目標的,在這個過程中,你的目標完成的情況是什么樣的,個性化評估會分析這一塊。而老師們會根據每個孩子在進入課堂之前對這節(jié)課的知識掌握而進行個性化的備課。我們的學習過程,就是learn,practice,coach三個環(huán)節(jié),數據的產生主要在practice這個環(huán)節(jié),每個題目都有對應的知識點的程度是什么樣的。對錯幾次都是有數據的,這些數據就能夠評估出學生對這個概念的掌握程度。
系統(tǒng)是根據數據去分析,老師根據分析結果去判斷。這部分跟knewton很像。但是我們在的想象空間比knewton大,因為我們提供教育服務,而knewton是提供技術方案。
內容和技術提供商
倪金磊:教育的市場分幾個部分,內容、技術、服務的提供商,在美國只有內容和技術的提供商,因為在美國中小學的體制非常完善,所以提供解決方案,讓學校去用,去提供教育服務,比如N年前的blackboard,市值40億美金。
在只做內容提供商價值是很低的,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自己做技術,課程合作等形式推廣我們的產品。因為教學體制不完善,所以帶來了龐大的校外市場,像美國的市場就沒有這么大。
翻轉課堂不是新理念,是因互聯網而變得可行
倪金磊:杜郎口中學大家都知道,就是師資很爛的地方,我們專門有老師團隊去看過,在課前讓孩子作業(yè)啊各種方式去學習,在課堂上讓孩子表現深化學習,其實他是一個沒有互聯網的翻轉課堂的概念,但也確實解決了老師水平很差的問題。
互聯網讓這種理念變得更加可行。比如說在線課程的質量,這就是MOOC帶來的好處,就是優(yōu)質資源的整合,不錯的老師上課。然后是還有各種闖關練習,這都是符合孩子天性的,系統(tǒng)還可以跟蹤分析學習數據。在面授中我們也借鑒了杜郎口這種方式。因為我們前面(面授前)比他做得好,整體結果會更加出色。
堅持翻轉課堂理念
倪金磊:對于要不要明確把slogan改為”翻轉課堂“,我們當然糾結過,怕家長聽不懂。幾年前的家長手冊,我們寫的就是個性化教學,想突出我們系統(tǒng)的跟蹤和分析功能,但是沒有說出我們的全部,怕家長不接受。其實后來發(fā)現完全沒有這個問題,所以就直接提出翻轉式課堂的概念,提出讓孩子告別填鴨式教育。
其實家長心里想讓孩子真正的學習知識,又想要結果,也知道原來的方式不對。他們心里也是很糾結的。我們相信隨著75,80后年輕家長的成長,會很快積極探尋新的學習方法。其實國內的很多公立學校已經開始嘗試了,我們知道的就有北京、合肥、武漢、寧波和重慶的一些學校,這些體制內的學校會促進家長更加接受我們的理念和方式。